“磨刀老人”過大年

2021-03-15 10:39:36 來源：南通網

□凌繼成

除夕午夜，悠揚的鐘聲敲響。崇川西北郊，響起了連綿的鞭炮，燃起了絢爛的煙花。剛剛看完春晚節目的人們，用傳統的方式慶賀金牛新春的到來。

五星村的一個普通農家小院里，一位老者，走出家門，側耳聽聽鞭炮聲，仰臉望望煙花。他伸臂扭腰，活動活動筋骨，回身從屋里取出手電筒，拉開院門，走上了鄉村公路。他就是93歲的“磨刀老人”吳錦泉。

前幾天村里召開了綜合治理會議，著重談了春節燃放煙花鞭炮安全問題。最近天氣晴朗干燥，尤其要注意防火。由于疫情原因，村里有二百多名外地人員就地過年，其中小孩子就有五十多名。好玩是兒童的天性，加之兒童的安全意識不強，這就更應該注重防范。寒假里，村里組織了一次關心下一代活動，特地聘請吳老向學生們作了道德講座。多年來，吳老深有體會，道德品質的形成，不可能一蹴而就，而是春風化雨、潤物無聲的長期栽培過程。

深夜，寒風料峭。慣于經嚴寒歷酷暑的吳老，并沒有感到寒意，只是畢竟年紀大了，行動遲緩了。村總支書記多次囑咐他保重好自己，有什么需要，馬上與村里聯系。分管綜合治理的村委小郭一再向他表示，具體事務自己一定會抓好管實，不必吳老操心。但吳老總認為身骨還算硬朗，能為大家做點事，就要盡力而為。現在是深夜，隱蔽性大，萬一火星遺落，就有可能形成后患。想到這里，他哪能睡得著？走上村大路，他盤算了一下，按什么路線，將五星村21個組巡回一遍，哪些地方枯草多些、哪些地方有廢塑料紙屑，這就要重點查看。

走不多遠，就聽到孩子們的叫聲笑聲，看到點點的火星在晃動，那是孩子們手持的香頭。吳老正要說話，眼尖的孩子已向他打招呼了：“吳爺爺好！”其中有個稍大些的孩子叫小牛，家住安徽。他一看到吳老，便說：“我們都在指定的地方燃放鞭炮。”吳老笑了，說：“注意安全。鞭炮不能拿在手上點放，沒有響的鞭炮，不要搶著去撿，以防萬一。還有，注意風向，不要讓火星竄進路邊枯草里。”孩子們一一點頭答應。吳老問：“在這兒過年還習慣吧？”幾個孩子爭著回答：“這兒好！我們在這兒過了兩個春節了。”

離開孩子們的時候，一個小女孩走近吳老，輕聲說：“吳爺爺，我們有一個秘密。”吳老說：“喲，秀枝，你有什么秘密？”小女孩兒回頭看看，欲言又止。吳老俯身望著天真的小女孩，說：“哦，讓我猜一下。” 吳老想起前年小女孩兒生病，怕耽誤學習，急得直哭。那次吳老還帶頭為她捐過款呢，于是說：“是不是把壓歲錢留著繳學費呀？”

秀枝搖搖頭，說：“小牛哥哥要我們暫時保密。”吳老爽朗地笑了。小女孩想了想，說：“到時候您會知道的。”吳老心想：童年真好！與兒童在一起真有意思！那次為小女孩兒捐款之后，小女孩學習更努力，成績提高快。更值得稱道的是小女孩學會了關心他人，有一次她拿出零花錢，作為善款捐給五星村“一元愛心社”。許多外地的孩子，因為父母忙于打工掙錢，陪伴孩子比較少，教育孩子缺乏耐心，這是孩子道德成長的缺失。他們父母在這兒為我們經濟作貢獻，我們就應該盡可能關心孩子們的成長。

來到十字路口，一輛電瓶車打著雪亮的燈迎面駛來，吳老以為是走親戚夜歸的人，便避讓到路旁。電瓶車靠近吳老停下來，原來是小郭！小郭激動地說：“吳老，您還沒有休息呀!您肯定是擔心放鞭炮的安全問題。” 吳老說：“多年來的習慣，改不了啦!加之年紀大瞌睡少。”小郭自責地說：“哎，是我的工作做得不到位，讓您操心了，其實我們已經安排好值班人員了。”吳老忙說：“安排好了你還出來，就是非常盡責了。多一個把關的更安全，我和你一樣，親眼看一下才放心。”小郭說：“您現在回去，整個村子我走一遭。”吳老說：“這樣吧，你轉身向北，我回頭向南，各查半個村，怎樣？”小郭知道違背不了老人的意愿，說：“行，聽您的。天色暗，您路上當心。”吳老風趣地說：“我有亮眼睛呢！”舉起手電筒撳亮，照得路旁綠化帶清清楚楚。

吳老回家睡不多久，便聽到鄉村里又響起了鞭炮聲。將近四十年了，每個正月初一，吳老總是拉著板車帶著工具，打掃村里的幾條主干道，并且修補道路，今天自然也不例外。當他收拾好工具，出了院門，他被眼前的景象愣住了。

一群孩子正在歡快地清掃鞭炮垃圾。

吳老忙表揚孩子。秀枝抹著臉上的汗，笑嘻嘻地說：“吳爺爺，這下知道了我們的秘密了吧？”吳老一愣，馬上回過神來。小女孩指著一個干得起勁的男孩說：“小牛哥哥說，要向吳爺爺學習，為村里做點好事。”接著，用很驕傲的語氣說，“以后，我們還有秘密呢！”吳老一個勁地說“好、好”。

人手多，干得快，村子南段很快就打掃完了，便向北挺進。才跨過城北大道，吳老和孩子們一起驚喜了。

小郭帶著幾個青年人正在打掃！

相遇的大家都很興奮。新的一年開始，就是一片新的景象！

孩子們說：這個寒假真有意思。回校我能寫好作文了。

其實，何止寫好作文，我們要寫好農村發展的大文章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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